禁庭冬夜

        时值大寒，街衢积雪半尺许，长公主为赐婚的事和皇帝大吵了一架，从此开始了对他的单方面疏远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全程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    至gao至明日月，至亲至疏夫妻。他们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，因为太ai她的风liu又太恨她的无qing，年轻的天zi早早变成了奇怪的形状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付皇jie，他有经验，也最识时务，等少帝批完奏折回去一看，被褥已经湿得能拧chushui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候他才会慢条斯理地解开绸缎，勾chu埋在深chu1的缅铃，简单cu暴地zuo完一次，然后和衣上榻。

        天zi要在泰山封禅，报天之功、报地之德，又请皇天后土见证，这样才算受命于天。

        父皇没去过，因此他算不得好皇帝；少帝也没去过，他还是个开了年才虚岁十八的小zi。

        先皇晏驾多年，死因至今成谜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帝冲龄践祚，少时的他仰仗宦官过活，到现在已经有十个年tou了。他在gong廷里养了几年，脸pi过分漂亮，通shen洁净，胎质薄脆，轻轻一摔也会碎裂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初的他，低贱卑微，和蚕室里等死的阉人也没什么区别。如今面上还有些天真而熟悉的稚气，背着她，私底xia的勾当却有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真奇怪，他们这对天家jie弟，分明是尘世最亲的两个人，表面不对付，私xia却亲密如夫妻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无论骂他多少回，总是不温不火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帝朝上驳回太傅递上来的请婚书，引得列臣哗然。长公主半夜才知dao这桩事，气得从表哥床上爬起来，不顾表哥相劝，气势汹汹地闯jin御庭。

        禁庭冬夜，漏箭淅沥，一声轻一声长。

        长公主的銮驾停在长生殿，平日长生殿外唯有几chu1檐角衔着新糊的猩红风灯，照得廊xia朱砂红一片。守门的小黄门被主zi打发去扫雪，困得直打盹，脸颊冷得刺骨。

        外面阴寒，偏殿里地龙烧得却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甫一jin来，先是冷得跺了跺脚，睫mao上攒着积雪顷刻便化成shui珠，huajin肩上斜坠的发鬓间。

        殿里很暗，上首的铜雀油灯忽而明亮，左支右绌地摇晃起来。她有雀盲，每到夜晚总要侍女掌灯，什么也看不见，长公主掩上门便不太敢往前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脚步声渐近，轻而谨慎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有人将她搂jin怀里，他生得gao挑，单衣xia的xiong膛却很单薄，几乎能gan受到浮起的骨骼。长公主眨了眨yan，最后一滴雪shui也rong化了，湿凉地浸在脸颊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又是一通大吵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帝始终柔顺，低着tou听训，长公主却越想越气，终于是把自己气着了，跑到没有主人的慈宁gong囫囵睡了一觉，在梦中向母后痛骂这个混账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这会儿在梦中与母后相见，睡糊涂了，还会说些“本gong要杀了你”之类的气人话。少帝在床边盯了她一会儿，才把她抱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皇jie窝在他怀里，稀里糊涂地说梦话，“明明是……父皇不知从哪里搞chu来的野种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少帝yan神冷峻，冰冷地审视着她紧闭的yan睑，又慢慢将脸贴近她的心kou，听她心tiao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绝非小时候的那副怯弱可欺的模样了，歪过tou，靠着她温re的xiong膛，神se寡淡而郁悒。

        在父皇母后双双离去的岁月里，他们两个人，曾经在无数个夤夜里相依为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甚至见过她第一次离经叛dao的样zi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帝那时候十五六岁，鲜nen得很，像一朵湿run素净的白芍药，没有人教他房中事，连梦遗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慢慢整饬着凌乱的钗裙，他转chu屏风，从旁边蹭过来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