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轻轻应了，“我听绿摇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元琦望着那座明镜，她努力想要从自己的面庞上看母亲的影。她期待着母亲的魂魄从她的血肉里挣扎而，偿还母亲给予她肉所付不由已的代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有凤凰临降，京城又名叫丹凤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们自是被吓了一。景元琦缓过来后鼓起胆回一望，只见一女正站立于不远，神冷淡，却是掩不住的虚弱。

        景令瑰，期待地看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赶紧对元琦说，“殿、殿，不要告诉陛，千万不要告诉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绿摇叹气苦笑，“皇后也不可能得知我所说的话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景元琦睛就这么看着她，“你……不怕吗？”就这么直接说来了？

        一旁的她忽然想起自己前不久看的志异，关于神鬼和人的种种异事，“那我随便说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绿摇笑容有些僵，“阿琦最近真的是长大了。”她忍不住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既然你受伤不想说话，那今晚还是我继续讲故事吧。”景元琦戳着他没掉牙的半边脸颊，坏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从前秦穆公有个女儿，名叫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绿摇最先反应过来，毕竟她见识得比旁边的少女要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我。”景元琦很是奇怪。她未注意到，自己已经不害怕这个女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怔住在门。后月光垂若白绫，慢慢绞上她的脖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，是在北方。”景元琦笑着说，但是惊觉自己提到了这个词，顿时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玄都在北海.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长大以后，想去北方看看，那曾经引来凤凰的故都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去后，主仆二人仔细打听了皇帝追魂之事，确定近年来皇帝不再执念此事，才稍微放心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时日不多，终于等到你们。”女咳了几声，转而艰难开，“你可是阿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为母报仇……若愿认我为母，就定要替我报仇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陛曾为贵嫔追魂，难是她回来了？”她喃喃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久，景元琦还是见到了景令瑰。他脸上的红痕已经消退，与往常无异，只是整个人更加清瘦安静，不见以前的开朗多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景令瑰眨眨，不理解她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这金镜当真如此神奇，竟能让人瞧见追魂逝者。她又想到这是父亲赠与的，难是父亲的用意？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，景元琦颓郁的心思一扫而空。她决心要改变，不能浑浑噩噩度日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江之隔，咫尺南北；中原沦丧，南国难安。

怅然若失，但还是答应了，“那就离开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少女抿了抿唇，“阿归的……不，他和皇后的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景元琦不知如何作答。容南莲失，甚至不中，也应不知晓这些风言风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她能箫引来凤凰，让凤凰降落至京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摇摇，赔笑：“阿姊给你说接来的故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绿摇坐在她床边，如同她的长姊。“我瞒你何事了？说我听听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绿摇绿摇，你是不是瞒我了。”她首先要的，就是关于弟弟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错，我们人大多都猜，容修仪的故去，跟皇后有关。”她俯，在景元琦耳边低低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她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，陛要知陆贵嫔之魂回归只为了向其女诉仇，元琦该如何自？

        他弱弱说，“没什么特别想听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景元琦思索着平日所看的志怪传奇，“你想听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女人静静看着她，面逐渐染上悲戚。她如捧在手心里的雪，被扼杀在赐予的温度中，直至销逝。

        夜梦里，那个白衣黑发的女好像抚摸着她的脸庞。明明是如此漆黑的夜，景元琦却未觉得黑暗，只要有母亲在，再漫长的夜也终有破晓。

        北方……又是哪里。景令瑰以为这只是个州府，问，“凤凰很好看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女孩瞬目严辞，将对凤凰的绮丽寄托尽数倾：“‘鸟兽翔舞，《箫韶》九成，凤凰来仪，百兽率舞，百官信谐’。凤凰，大于贤明之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待两人刚要跨过门槛，背后平白无故响起了一冰冷女声，“莫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女鬼断断续续说着，形也渐渐隐去，直至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    景元琦看到他这幅模样，努力想让他多些笑容，哪怕是一瞬间也好。

        景令瑰瘪嘴，“是这里的都城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