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比起法术,阿花更擅兵。一把长刀在手,舞得虎虎生风。有时夜里疼得无法眠,她便独自提刀上山,砍杀鬼魅。虎为至阳,最克阴邪。她在此地盘桓十来日,山中游鬼魅被她悉数砍得魂飞魄散。
林寂勉力平稳气息,:“多谢前辈护持。”
阿花跟兰濯接连修炼十日,痛得夜夜泪,始终不曾叫过一声苦,喊过一声累。辛苦终有回报,兰濯捉来几只大妖与她练手,她次次不落风。
林寂咬牙,握住阿花湿凉的掌心:“林寂谨遵前辈教诲。”
“我今夜有事,你带她回去。夜里要是嚷上疼,就给她吃一粒。”白狐说罢,将一只瓷瓶甩在林寂掌心。
林寂想抱她起,忽然血气腾涌,不禁皱眉低咳了几声。
阿花:“五刀之。”
他几日前被兰濯打伤,路上奔波,不曾得空打坐疗伤。昨夜阿花火上浇油拍他一掌,他不忍心责备她,只作无事。她气息平稳,睡得安恬。林寂服几疗伤丹药,定调息。约莫过了一个时辰,接连呕几淤血,仿佛伤势已好了七八分。
林寂满面通红,前拱着一颗硕大虎。
“阿花好厉害,我快打不过你了。”林寂收起剑和符篆笑。
“还疼不疼?”兰濯顺手抓抓她的耳朵。
“不疼就起来练功。”
“三刀吧。”兰濯说,“省省力气,明日还要练功。”
已近时,阿花叹息气声渐起。白天疼得狠了,这会神志昏沉醒不过来,谁叫也不应,陷在梦里呜呜咽咽地哭。
兰濯提溜着老虎后脖颈,把阿花从林寂怀里拎来。开巴,将昨夜求来的药一脑填她嘴里。阿花晃晃乎乎脑袋,睡惺忪咂咂嘴:“呀,甜的。”
“不疼。”
后传来踏碎细石的声响,紧接着是白狐有些疲惫的嗓音:“她没事,疼了一天,累晕过去了。”
白狐却说:“替她谢我,你还不够格。小老虎想提升修为尽快蜀地,自己选了最难熬的一条路,说来还是为你。看在她的面上,我姑且不再对你手。你若识趣,该知如何。护不住她,自会有人取而代之。”
兰濯回来得比预计早,遥遥便见一只花斑猛虎酣然梦。两条后别在林寂腰上,扯都扯不来。不说他也明了,定然是那家伙半夜嚷疼,说人家上凉丝丝,搂他像搂冰块,冰一冰就不痛了。
,不过是拓经脉,加速练化气的法。兰濯乃上古妖王之后,母族是青丘九尾天狐,天资卓颖,于修行颇有心得。若无他指,寻常妖族不敢轻易修炼此,一不小心便会走火。
林寂抱阿花山,取来被褥悉数盖在她上。不便替她更衣沐浴,只好用湿布巾拭脸颊脖颈。一气完这些,才发觉隐痛愈演愈烈。
夜,山崖结界撤去。林寂循声而来,探得她满满脸汗珠,上衣裙皆被冷汗打得发,发汗津津的。他一阵心惊肉,唯恐她就此殒命。幸好吐息深长脉搏平稳,并无大碍。
兰濯默许了这番悍勇行径,甚至在她夜半提刀走时,开言指:“向南百里外,有个红衣怨鬼化成村妇模样,专小儿脑髓。手脚利落,鬼哭声委实难听得很。”
拓经脉的滋味不好受,如同万把钢针直丹田,一呼一随气血动,剧痛无比。阿花起先能哭能喊,满地打。后来喊不声,双踢蹬,生生将崖边岩石踢得粉碎。若非兰濯一直扣住她双腕输送法力,怕一个周天都运化不完,就疼得昏死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