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菀沉浸在悲伤的绪里,完全没有注意到天已经越来越暗,云层越来越厚,空气里也多了无数湿的因。就算是注意到她也不会离开的,今天是王潇葬的日,他刚刚换了环境一定不适应,她得留来陪他。所以,她也没发现这个时候的墓地有多么让人心悸。
雨势越来越大,呈斜线落的雨丝像无数箭矢,无的打在林菀的上,她抱着石碑一动不动,仿佛与它合为一。她痴痴的想着,若是王潇还在,看到她这个样,一定会冲过来,大声责备她不会照顾自己,然后脱外套罩住她的,抱起她在雨中发足狂奔。
此时此地,此此景,如果有剧组过来拍某种题材的片,估计后期彩都不用调了。最好的就是最自然的,天地之神虽然对人过于冷漠,对自然景致的拿还是很到位的。
脑袋越来越沉,林菀陷思念的汪洋里,想念他上那让人安心的温度,想念着他温柔的声音,想念他的一切一切……
她想看看他,可是却沉重得睁不开,想和他说说话,上唇却像被胶粘住了似的分不开。她想,自己一定是太累了,没关系,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。
林菀闭了闭,然后蹲来,盯着前这座簇新的石碑,像是看到了一件陌生事一般,微微蹙眉。然后抬起瘦削的手指,描画着还有雕刻痕迹的“王潇”二字,最后手指往一划,停留在方。
终于雨了,而且还是来势汹汹的雨。没一会儿林菀就被淋透了,她苦笑着说:“王潇,你看,我刚刚骂了老天爷他就给我颜看了,真是个小气鬼是不是?”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,继续:“不过他还算厚,刚才那么那么多霹雷居然没一个是冲我来的,唉,是不是他的准太差了呢?”
也许是心诚则灵,林菀居然觉到了,他实的手臂抱起她,她靠在他宽阔而温的膛,他低低斥责的声音里带着心疼,她听着他烈的心,耳边是呼呼的风雨声……她轻笑,那是因为他的很长,跑起来很快,很快。
上穿着深蓝条纹的病患服,手背上扎着吊针,输里不知名的药一滴一滴她的静脉,有凉,她一愣,抬手摸摸脸,果然是的,还不
上三尺有神明,人在天在看,可是你们真的在看吗?她从前是个不太定的无神论者,对东西方的各种神明都心怀敬畏,可是现在她只想说,老天爷瞎了,上帝死了。
忽然想起那个神父打尔夫的笑话,原来上帝也有跑偏的时候,难怪啊难怪。
然后,本该属于几个小时前的反应终于现了。
林菀再次睁开睛时,已经是傍晚了,看到熟悉的格局摆设,她知自己这是又住院了。短短十几天,对她来说仿佛经历了一生,而这一生却有半数都是在这里度过的,她苦笑,真是个晦气的地方。
真遗憾,她的名字不能现在这里,未亡人,林菀。
无论人间,还是天堂。
泣,哽咽,嚎啕大哭。
灰的天地之间,一排排石碑泛着青白的光,肃穆而诡异,天空不时传来轰轰的雷声,一阵过一阵,仿佛要唤醒沉睡着的灵魂。
有个说法叫,大悲无声,其实无声只是刹那的,任何激烈的绪都不能一直压抑,而这种丧失之痛就好比地震时的岩浆,不可抑制的往上涌,暂时受阻,稍后会加倍的爆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