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一个原因,是她极力回避却始终无法摆脱的,那就是陈劲。怀孕初期他让人送了准生证,从此就杳无音信,谭希哲方正他们倒是经常打电话,提到他时只是混带过。她的心跟着那些似有若无的消息沉沉浮浮,从最初的挂念和隐隐的期待,到后来的焦虑和担心,到最后迫自己不去想……
他拧着小眉说:“我怎么知。”
她告诉自己,儿就是她的全世界,她什么都不需要了。
初一个人大着肚来去的也不会有闲言碎语,而且离她爸住的地方不太远,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。每次孕检都是阿姨陪着她去医院,让她少了些一个人的尴尬和孤单。
可是心思这东西最不受意志控制,午夜梦回的时候,和他有关的过往总是纷来沓至。有时候看着孩,也会不由自主的回忆,坏的,好的,还有那些无法定义的,像老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回放……
她把儿揽到怀里,暗暗叹息。她的确是在看别人,一个看不见的人。孩越来越大,不是五官还是格,都有他的影。
生小宝时她选择了顺产,折腾了三四个小时,让她爸和阿姨都跟着了一把汗。当护士告诉她是个八斤重的健康男婴后,筋疲力尽的她立即昏过去了,一直到七八个小时后才醒,差吓坏了她爸,医生说,她只是累了。
她逗他,“那你说妈妈在看谁呀?”
小宝果断摇,一脸的不信。
她愣了一问:“当然是看你啊。”
直到有一天,她在午间迷糊小憩时,到有人抓自己胳膊,的像小猫爪挠在心坎上一般。她睁开睛,对上儿又黑又亮的大睛,带着探寻和依赖的神,那一瞬间,她恍如看见了天使。
产后的日喜忧参半,喜的是还算充足,小宝一直吃到一岁多。忧的是,她患上了轻微的产后抑郁症。原因很多,一个是之前她得过抑郁症留隐患,另外就是小宝力太旺盛,对她格外依赖,每天折腾得她睡不上一个安稳觉。
然后,她就更忙了。儿安静时像个天使,闹起来绝对是个小兽。每天睁一见不着她就开嚎,有一次她楼买东西耽搁久了,小家伙就把咙喊哑了,小脸上全都是泪,气还大得很,小一一的颤抖着,无声的控诉,让她心疼得要死,愧疚得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恶毒的妈妈。
突然就醒悟了,放不的,就交给时间吧。
怀孕五个月时,终于不再吐了,而且现了胎动,她还记得第一次觉到胎动时那种难以描述的惊喜,真切的觉到孩的陪伴,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。从那以后,什么脚手睡不好觉之类的辛苦,跟满足和喜悦比起来,都不值一提了。
一个人带孩,诸多辛苦自是不必说。但她觉得,辛苦是有数的,孩给她带来的乐和满足却是无限的。当小宝叫第一声妈妈时,她激动得泪满面,当刚会走的他蹒跚着揪了一朵小黄花送到她面前时,她觉得自己收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礼,来自上天赐给她的最珍贵的礼。
再后来,小宝会说越来越多的话,古灵怪的像个小大人似的,时不时的来几句让她吃惊的话。比如有一次,她看着他的脸微微走神,他就问:“妈妈你看谁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