夾克,背包客的形象。他背手而過的時候微微低頭:「你的每一張照片我都收著。」
你背後發涼:「你想怎麼樣?」
「你說呢。」他惡劣的笑笑:「想你的時候我能拿來幹嘛呢。」
你被他堵得哽咽,好半晌才在後面問:「那我想你的時候我能幹嘛呢?」
你看見他一笑容盡失,盯著你,了一個複雜的表。太複雜了,你不知那是興多一點,或者難過多一點。
觥籌交錯,你們隔著人群相望。你穿著繞頸長裙,雪白的裙尾像花一樣散開,那繞頸的銀環竟也有個枷鎖的形象。你難甘心在黃金籠裡一隻歌唱的鳥?他見過你為不合理的事聲,遇到沒過的事雖然嚇得發抖依然勉力為之。
你見過他因疏忽燒焦,摸摸鼻苦笑,也見過他玩心大起拿樹枝架木架烤魚。你苦著臉說再也不吃魚,他哈哈大笑,從火堆裡摸一隻地瓜。
褪去份和責任,其實你們也不過是普通人。
你覺什麼東西在悶悶爆炸,多炸幾次,就要整個人都化成煙灰。委屈不甘都在鼻腔和眶,就要落了來,只是因為你昂首抬頭,所以還凝在那裡。
空氣仿佛有刺,能將你割得鮮血淋漓。你得了病,此生再難痊癒。你站在那裡,覺像被釘上刑架,不知哪一刻才能是個解脫。他像一尾游魚過,他說:忘了吧,別想我。
要是真的能忘就好了。
幾個月後你父親收到那張讓他大發雷霆的照片,你被禁了足,而衝突幾乎到了全面開戰的程度。再過幾天,又或者幾個晚上,你聽說他的得力幹將突然反,他本人則在混戰當中失去蹤跡,生死不明。
你室友成功駭進你家系統,讓你跟著回收垃圾一起來。她看到你的時候著鼻說歡迎回歸啊,浴室在走廊盡頭,慢走不送。
「我看到你的照片了,留了我比較喜歡的一張,剩都刪了。」她說:「你那個不知死了沒有的男朋友防火牆不太行啊,我居然不是第一個偷照片的,不過能刪的我都刪了,順便替大家都安了幾個病毒。」
她選了一張你昏睡的豬臉裱框放大。
「你打算怎麼樣?」她靠在浴室門欣賞你的體。
「我打算去找他。」
「全世界都在找他。」你室友說。
你知他在哪裡。他和你描述過山間小屋,像是故事一樣的講述,說無路可退,他還有一條生路。他的隻字片語你都記的清晰,拼湊起來就有隱約的輪廓。大山,松林,少見的昆蟲。如果他沒死,應該在那裏。
你倆對著地圖取交集。植分布一張,昆蟲分布一張。拼湊細節,拼湊一條迂迴曲折的路。
「你會不會需要我收屍啊。」你室友說。
「我死了以後,記得吃東西要看有效日期,別讓我在面發現你是死在馬桶上。」你對於她亂吃東西的壞習慣耿耿於懷。
「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。」你室友說:「我還想上天堂呢。」
你室友確實值得上天堂。她給了你所有需要的東西,偽造的證件、、、藥品和衣。你知路途難走,但不知這麼難走。好幾次你打差點摔山谷,你連握住方向盤都有困難,手心裡全是冷汗。好幾次你疑心有人在跟,你車,把車燈給卸了。